東摸摸西摸摸

『這好久了。。』流川認出了那本簿子，接過去翻了一圈，一張折疊整齊的紙掉了出來。

那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計算紙，折痕因為反反覆覆的攤開折合而顯得相當脆弱。

流川的眼裡先是疑惑，而後慢慢地亮了起來，『。。。。！』他搖搖頭，簡直難以置信，『妳怎麼－－？』

嘉恩湊過去看了一眼，『啊。。是這個。。』

那是當年嘉恩隨手描畫的地形洋流圖，娃娃般可愛的字體之間還夾著幾筆截然不同的清勁字跡；

『我以為妳。。』他看著那張陳舊的草圖搖頭，眼底溫柔又懷念。『沒想到妳會留著。』

明明是那麼久遠的事，可回想起來當時的心境又歷歷如昨日。

『那時不是回屏東準備聯考嗎。。。收拾參考書和講義時才注意到。。』嘉恩笑了笑，用手指做出一咪咪的手勢。『然後就。。嗯。。有一點感動。』

『有一點感動？』他失笑，一把將她整個人拉到他懷裡窩著。『才一點就讓妳翻到快爛掉？』

嘉恩抱著他，任他溫和戲謔的嗓音和清淺的氣息癢癢地拂在耳邊，『一點就很夠了，壞蛋。』她仰頭在他臉上親了一記又小小的咬了一下。

『你那時不是暗示我太黏你了嗎。。哪敢想太多。』語調又軟又抱怨，聽得他一陣好笑。

一時彷彿又回到那麼多年前，那個情愫將起未起的夏天。

『而且那時我又還沒喜歡你。』

我。又。還。沒。喜。歡。你！？

流川危險地瞇起眼，『所以妳把那本冊子和這張計算紙留下來是？』

嘉恩卻是躺在他懷裡饒有興至地翻著鐵盒裡的東西，『你看！伍佰演唱會的門票！』

『啊還有幸運繩！』

可他現在的注意力全被引到了那句話上頭，他佯咳了下，『嘉恩妳還沒回答我，』

『回答什麼？』她茫然地回頭看他，而後恍然，『哦因為你是我第一個家教老師啊！』

完。全。意。想。不。到。的。答。案！！

流川當場愣住，『那。。妳那時說會記得我說的每件事。。』

『我對每個老師都這樣說啊。』她奇怪地看他一眼。

大概是打擊太大，流川發現他竟沒有勇氣再繼續問下去，

他。。當年竟然笨到會錯意嗎？

『老公，』看著老公一瞬間面色凝重，嘉恩突然噗一聲地笑了出來，『老公我騙你的啦哈哈哈哈哈－－』

流川沉默地看她一眼，竟是逕自起了身，把相簿一本本放回櫃子裡。

糟糕。。好像開的太過火了。。嘉恩吐了吐舌趕緊跟在老公後面幫忙，『老公對不起啦～』

流川回頭看她一眼，『沒關係，』他說。『只是有點難過而已。』

啊慘了慘了，嘉恩趕緊整個人抱上去，『老公～～我開玩笑的啦～～』

她的老公只是對著那面書櫃嘆了口氣，

厚！怎麼這麼不能開玩笑啦！嘉恩心裡暗暗叫苦，『老公～～』

『老公～～』她咬咬唇，講這種話真是丟死人了！她貼著他的背，用力閉上眼，『有啦我那時就喜歡你了啦！！』

『。。。』

流川仍沉默著，可呼吸似乎急促了些，嘉恩困惑地抬頭，流川卻突然轉過身將她抱緊。

『老公。。』

他抱緊她，頭深深地埋在她髮間，幾個深呼吸過後，他終於湊到她耳邊，嗓音低啞，『老婆。。』

感動成這樣？嘉恩頓時生出了點愧疚，

『原來。。真的很好玩。』

『。。。。！！！』她瞪大了眼想抬頭，可流川已早一步把她的頭按在他肩上不讓她離開，胸膛隨著他的笑聲而震動。『老公！！！』

『好啦，跟妳玩的，別氣好不好，』他拍拍她的背，低頭親親她氣鼓鼓的臉。『妳看我。』

她猶豫了下才看向他，

他突然親吻她的唇，

『妳現在愛我就夠了，』他認真地看她，『什麼時候喜歡我都沒關係，妳現在在我身邊就夠了。』

她回望他，過往那些青澀甜美又酸楚的回憶在此刻竟格外清晰，她眨去眼裡突如其來的淚意， 緊緊抱著他，默默在他懷裡點頭。

 ＊＊＊

良久，當嘉恩冷靜，理智（？）和判斷（？）回籠後－－

『老公，』

『嗯？』

她瞇起眼，『你剛剛是在餵我吃糖吧？你餵我吃糖也沒用哦，我晚上還是不會聽你的。』

他低笑，『那是兩回事，老婆，妳今天晚上本來就得聽我的。』

『明明你昨天詐賭。。』

他深深嘆氣，『。。。老婆我真的不用詐賭。。妳連人維都玩不過。。』

夏夜漫漫，一切正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