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楓灼熱的氣息在她唇邊徐徐燙著,燙的她覺得身上溫度也熱了起來。

「我覺得。。」她支吾著,墨黑的睫毛細細微微地打顫,以為下一句又要是:『笨蛋,逗妳的,怎麼還上當。』

 

就算只是逗,她也心慌的難以自己。

 

車子隔音太好,封閉安靜的空間裡除了他低沉的呼吸聲,就是自己怦怦,怦怦的心跳聲。

這幾秒的安靜太逼人,而剛剛的吻又太情色,她臉皮騰熱,結結巴巴的說:「我,我覺得,那什麼。。會不會太,太快。。

 

他眸色幽暗,在她背後的手壓著她貼向他,把她壓進他的懷抱裡。

男人一語不發,懷抱卻愈來愈緊,她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拳,猶豫著,到底還是虛虛地抱了上去。

搭上去的手像按到了正確的開關,他慢慢鬆了他的力道,在她耳邊輕輕落下一吻。我知道。

 

他的確太急。

 

青陽確認的消息傳來,一切謎團般的拼圖全回到正確的位置上。她眼裡因為欠缺經驗而不自覺流露的羞澀,和他被壓抑許久、在得到證實的消息後再也難以回籠的渴望。。種種交錯複雜的情感還來不及挑明,卻又因為找到失憶的義父而一團混亂。

 

強撐七年的堅強有那麼幾個片刻就要垮倒在地,可她卻一直如她所承諾的和他站在一起,在他焦灼挫折時包容他的脆弱,又像泉水一般安撫同樣倔強又不安的兩個男人。

 

她的人生因他而時遭風雨,可她對他的喜歡卻依然純真堅定,恍若他背後那些辛苦和危險在她眼裡都構不成讓她考慮離開他的理由。

 

他側頭親了親她的額髮。對她的感情在懵懵懂懂時早已確定的不能再確定,這些時日只讓他更清楚她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更加貼近他的心靈深處。

 

他上哪裡再去找這樣一個她?

 

我知道。別擔心。他的手梳了梳她凌亂的頭髮,眉眼低垂,掩去眼裡滑過的一些東西。不過我家沒有客房,鳳姐和子涵很重她們房間的隱私,妳只能睡我房間。

 

哦。果然不是那個意思吧?她心裡鬆快了不少。

大約是這兩天的情緒太過跌宕起伏,心裡一鬆,她竟覺得頭有些暈眩,鼻子癢癢的,她猛地推開他半轉身,彎腰打了一個噴嚏。

 

子楓摸摸她身上大衣絨毛上的細微水氣,又探手摸她的臉。不會感冒了吧?

怎麼可能?我幾乎沒在感冒的好不好。」她嗤笑了聲,隨即打了個超級大噴嚏。

 

他看著她狼狽又像被自己打臉的模樣啞然失笑。笨蛋。

 

**

就算有些頭重腳輕,亞諾也不以為意。忍過突然沒什麼胃口的晚餐,又勉強拉著一臉猶豫的子楓選好杜伯伯的冬衣後,回到車上她便迷迷糊糊地睡過整趟車程,又迷迷糊糊地被子楓叫醒,迷迷糊糊地被他牽著進他房裡坐在床上。

 

亞諾的臉泛著病態的紅,他伸手探她的額頭,額頭上的溫度似乎比在車上還要高一些。「真的發燒了。」

 「發燒?」她手背覆上自己的額頭。手背冰涼,碰上額頭的感受更鮮銳。好像真的。。我好多年沒發燒了。」難怪她今晚老覺得頭暈。

 

他打開衣櫃翻出一套長袖運動服給她。能洗澡嗎?妳先去洗,洗完後出來吃點東西再吃藥。

 

大約是有人寵著,連身體也嬌氣起來,他把她帶進浴室裡,叮囑她不要鎖門,振振有詞的解釋萬一她暈倒在裡頭怎麼辦。她撐著手上的力把他推出門外。

「你放一百個心,我要是暈倒,一定也會穿好衣服開門叫你後再暈倒。」

 

他眼裡因她還帶著精神的回話而染上笑意,「妳晚上沒怎麼吃,我去煮麵,十五分鐘妳沒出來我就破門。」

 

即使腦袋有些暈沉,她還是很快地把這段話跟昨晚薑母島上的事聯結在一塊,她不平地瞪他一眼--因為發燒而顯得毫無殺傷力又憨憨嬌嬌的一眼。「你不要老是在我洗澡時威脅我要闖進來,這樣很不道德。」

 

不道德的杜子楓撇嘴笑了下,下樓在廚房翻了些冰箱現有的食材,他下廚俐落,十五分鐘後就把清爽又熱騰騰的湯麵擺在房裡的小桌上,路上買的退燒藥和開水也放在一邊。正打算要敲浴室的門時,頂著一頭溼髮的亞諾剛好開門走出浴室。

 

他見她在門邊還抓了下門框穩了腳步才走出來,臉上也是強打著的精神,忍不住就拉了她在床頭坐下,拿起吹風機幫她吹頭髮。「精神不好還洗頭,要是撞到頭怎麼辦?」他喃喃唸她。

 

「薑母島,嗯,風沙大,不洗我睡不著。」亞諾耷拉著眼皮,一句一句頓著說。

 

杜子楓撥著她的頭髮,強勁的熱風在她腦袋上吹送,舒服到讓她覺得自己像剛出爐的熱布丁一樣,軟趴趴地只想往後癱在他身上。她低著頭,努力不讓身體搖晃好好地坐在床邊方便他吹乾。

 

裸露在外的皮膚因熱氣和水氣全染上淡淡的粉色,他很難不去注意到她耳背上的紅一路往下,在可見的頸肩處淡成了粉紅,又極不道德地溜進她鬆垮垮的領口裡。

 

他強迫自己移開目光,不讓自己像變態一樣緊緊盯著亞諾走光的地方看。

病人。她是病人。他在心裡默唸十遍。

 

頭髮一吹乾,她立刻被子楓催著去吃麵,一起身就發現子楓借她的棉長褲差點又要溜下去,「折了兩折還這麼容易掉,你的腰到底有多粗啊。。」

他無語看她拉著褲腰挪到桌邊,看她又讚嘆又感謝地朝他甜笑。「麵看起來好好吃,子楓,謝謝你。」

 

他點點頭。 叮囑她記得吃藥後就拿了衣服去洗澡。

浴室裡還殘存著溼熱的水氣和他慣用的洗髮露的味道。

 

他慶幸他到此刻才意識到外頭那個人,穿著他的衣服,坐在他的房間,頭髮和身上還都是他慣用的味道,

他嘴角勾起似嘲弄又像無奈的弧度,眼裡微微泛起溫柔的水光。

 

如果不是妳生病,妳連褲子都沒得穿,傻瓜。

 

**

亞諾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記得子楓要去書房處理點事,讓她早點睡。她藥效上了勁,躺在床頭翻雜誌,翻著翻著就睡著了。

 

隱約感覺有手背貼上她的額頭,雜誌被抽走,電燈開關的輕擊聲,整個房間落入更舒適的黑暗和暈黃,而她也落入熟悉的懷抱,迷迷糊糊地讓他攬著睡。

 

再次醒來時喉嚨的不適減輕,身上卻黏膩膩地出了一身汗。她無意識地低低呻吟,本能就想撐開和他的距離。

 

身邊有了動靜,男人的手掌再次貼上她已然清涼的額頭,她聽見他釋然吐氣的聲音。「退了。要不要喝水?」

 

濃睡沙啞的聲音震的她睜開了眼,「子楓?」她眨著眼看看四周,好幾秒腦袋才開始運轉。「幾點了?我睡多久了?口好渴。」

 

「大概三點吧。」他回。下床倒了杯溫水給她,退了燒的亞諾頭髮凌亂,左臉頰浮了塊紅印子,眼裡還有殘睡的水光,乖順的在他眼前喝水。

 

唔,簡直可愛的亂七八糟!

 

他坐在她床邊,看著看著突然低低地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她摸摸自己的臉。

 

他沒回答她,伸手撫順她一綹翹起來的頭髮,又碰碰她汗溼的額頭。「都出汗了,我給妳擦擦,然後換身衣服。」

 

她還沒來的及多想,他已經起身去浴室弄好了溫毛巾過來,從她額頭開始輕輕地擦她的臉。

 

「我自己擦就好了」意識愈來愈清醒,大概藥真的見效,睡了一覺起來她只覺身體還有些虛軟外,已經鬆快不少。「你把毛巾和衣服給我,我去浴室用。」

 

「別動。」他輕聲命令,把她的袖子拉高細細地擦起她的手臂。然後再次燙了燙毛巾,攏過她的身體探入鬆垮的上衣裡擦她汗溼的背。

 

她虛軟的身體僵了起來。

 

「別緊張,擦汗而已。」他聲音低啞,手上卻很正經。

 

「可是。。」她的聲音悶在他的肩頭,被他照顧的感覺太好,她差點就說不出反對的話。「可是,不能擦前面哦。」

 

「前面?這裡嗎?」他溫熱的溼毛巾繞過了胸側,直接覆在她胸前汗溼的起伏上。

 

「杜子楓!」她驚的瞪大了眼,想起身卻被他堅定地攬著不放,想伸手格開他卻反被他捉住,毛巾掉落,她的手在衣服底下被他扣在她胸前。

 

他手背因為動作抵上她胸口最溫軟處,她的臉忍不住脹紅了起來。「杜子楓,你流氓!」

 

「嗯,我流氓。」手背碰觸的地方溫軟的不可思議,眸色逐漸幽深,稍稍鬆開對她的箝制,在她唇上安撫地啄吻。「我現在每次看見妳就想對妳耍流氓,所以妳要知道我現在相當努力想要心無邪念的幫妳擦汗。」

 

「你可以不要擦。。」她聲音因為他的吻和親暱不爭氣地軟了下來,「我好很多了,我自己擦就好。」

 

「辦不到。」他乾脆俐落。

 

「。。。」跟流氓果然沒法講道理。她扯了扯被他扣在自己胸前的手,男人的手背因為她的拉扯又跟自己的胸部多了幾次接觸,她窘的臉熱到不行。「那你手先拿開。」她的聲音又羞又窘。

 

他望著她羞赧四顧的眼,終於把手拿了出來,把掉在一邊的毛巾撿起來重新浸熱,再次專心地替她擦起身上黏溼的汗水。

 

溫熱的溼毛巾溫柔地擦過她胸口的柔軟,她紅著臉側過頭不看他。

 

出乎她意料的是他真的沒有藉機吃豆腐(。。。),一擦完就把手拿開,把另一套乾淨的衣服拿給她,背過身等她換上。

 

她莫名的,好像因為他真的正人君子了一把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她一邊換衣服一邊尷尬的找話題。「對了,剛剛我喝水時你在笑什麼?」

 

夜燈在黑暗裡暈出一室昏黃的曖昧。她聽見他低低笑了聲,說她不會想要聽。

 

「有什麼好不能聽。。。」她突然緊張地摸了摸嘴角,「不會是我睡覺流口水吧?」

 

他等她換好衣服後轉身回到床上,重新把一身清爽又退了燒的亞諾攬進懷裡,在她額頭上親暱地落吻。她習慣成自然地縮進他懷抱裡。「喂,你還沒回答我。」

 

他咳了一聲,良久,在她半夢半醒即將沉睡之際,她才恍若聽見他低低啞啞地說:「我好幾次幻想過妳在我床上會是什麼樣子。」

 

「我會怎麼欺負妳,而妳又會不會被我欺負到哭出來。。。」


「。。好不容易妳終於躺在我床上,人卻發燒了,讓我什麼都不能做。」

 

長效感冒藥的藥效讓她眼皮發沉,他低頭在她緊閉的眼皮上輕啄,「我今天會努力當一回正人君子,所以亞諾,妳睡覺要乖,不要讓我做出更流氓的事,知道嗎?」

 

亞諾睏的什麼反應都做不了,在他克制又珍惜的懷抱裡再次沉沉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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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酒媽媽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7)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