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摸摸西摸摸

是夜。

嘉恩幫爸媽打掃好店裡後才回到二樓沖澡。

浴室並不大，馬賽克磁磚拼貼的老式小浴缸，牆上一小袋新鮮檸檬皮，明亮橙黃的燈泡襯的小空間很是溫暖。

沒有旁人在，她終於能慢慢回味晚上重逢的喜悅，嘴角也不用再壓的那麼辛苦，臉上笑的甜蜜。

她的流川。。

好像黑了些、結實了些。

她想起晚上圈著她的手臂，和他輕舔她唇瓣時噴在她臉上的灼熱呼吸，臉不禁熱了起來，忍不住拍拍臉， 很快打溼身體，拿過一邊的肥皂抹上身體。

吻也熱情很多。

她的動作慢了下來，不由自主地想起兩人過往這些那些少兒不宜的畫面，隨後又臉紅紅的回過神來趕緊胡亂抹完，又花了點時間把一頭長髮又洗又潤；

浴室裡熱氣蒸騰，她還沒沖好澡，媽媽就敲了門叫她，告訴她流川剛打電話過來。

「妳記得待會打給他，別打太久，妳爸會唸，」恩媽看著嘉恩探出來的臉，突然皺了皺眉，「妳嘴巴怎麼了？」

「蛤？什麼嘴巴？」

－－「妳的嘴怎麼。。嘖嘖嘖，原來這就是我家學妹說的『等一下就回來』啊，學姐懂了。」

白雪盯著她的唇打趣她的畫面突然就這樣閃進她腦海。

她抬手就想摀嘴，又想到此地三百兩，手僵在半空中頗為滑稽。

「那個，可能剛剛吃太辣吧。。」她心虛地說。

「少吃辣的，容易上火，」恩媽沒想太多，周末生意好，他們忙了一天也實在累了，「快點洗一洗，沒事就早點睡啊。」

嘉恩應了聲，趕緊關了門把澡沖完。

「白雪和人維？」流川打開房間窗戶，側耳壓著電話拉開行李袋整理帶回來的行李，

「嗯，學姐畢業後，反而跟人維愈走愈近了，」嘉恩趴在床頭，手裡隨便抓了本雜誌翻著，「我覺得現在的他們好像更適合彼此，你覺得呢？」

「我覺得。。」只要他不是跟妳愈走愈近就好。「這樣很好。」

嘉恩傻眼，「就這樣？」

「就這樣啊，」他倚在床頭輕聲笑了下，「人和人之間都會磨合和成長，可能更契合，但是不是會走在一起還要看緣份吧。」

怎麼像老師在開解啊，嘉恩拉開話筒瞪著它。

「而且。。」他又說。

而且什麼？

「我一直在想妳剛剛洗澡，」

蛤！！！！

「你。。你想那個幹嘛啦！！」嘉恩小臉微熱，一整個不知所措了起來，雜誌被她翻的亂七八糟。

「頭髮不知道有沒有吹乾，是不是溼著頭髮在跟我說電話。」

蛤？？？？

「我想哪個？」流川在電話彼端揚起嘴角，眼裡有狡詐的微光滑過。「妳覺得我在想哪個？」

嘉恩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臉上又羞又熱，「你是故意的！！」

流川笑了下，手上的便條紙上滿滿寫著字體不一的ＪＯＡＮ。

「明天，」他聲音有些沙啞，「我幫妳吹頭髮。」

嘉恩這輩子還沒坐過雲霄飛車，但她想就是現在這感覺吧，還沒緩過來又被帶著拉到最高點。

整張臉又紅又燙。

「嗯。」

電話彼端她應許的聲音那麼輕，輕到他差點就錯過；

他閉上眼，血液似乎因期待而滾燙了。

＊＊

翌日。陽光明媚。 

林昭富在陽台活動活動筋骨後才慢悠悠地走下樓準備吃早點，抬眼就看到老婆在門口不知道望著什麼，桌上空蕩蕩，不要說早點了，連顆花生米都沒有。 

麗君剛好轉身進門，看到他還楞了下，「想說你還要睡捏，怎麼那麼早起來？」 

「翻個身就睡不著了，乾脆起來活動一下，」昭富習慣性地在自已的位置上摸了茶具出來，「啊妳剛在門口看什麼看那麼久？」 

麗君笑了下，從廚房裡端出熱騰騰、綿糯稠密的白粥，又從冰箱裡拿出簡單的醬瓜和配菜， 

「等一下我再煎個蛋就好了，只有我們兩個，隨便吃吃就好。」 

「什麼只有我們兩個？啊嘉恩咧？一大早就去學校哦？」他坐在餐桌邊攤開早報，眼裡看著新聞隨口問道。 

抽油煙機的聲音響起，緊接著蛋液下熱鍋滋滋作響，麗君的聲音几乎全給這些聲音掩蓋過去，只模糊聽到流川和出去的字眼。 

昭富的鼻間哼了一聲，原來是男朋友放假回來了，難怪一大早就跑出去，他心裡頗不是滋味的想。 

煎蛋噴香誘人，麗君擦了擦手也坐了下來，「好了好了，報紙吃完再看啦。」

「啊嘉恩他們要去哪裡？我找找氣象，看一下那裡今天會不會打雷下冰塊。」 

「對厚還要問看看那裡的公車處今天有沒有罷工，罷工到几點。」 

「你是在三八什麼啦哈哈哈」麗君被昭富話裡的酸意給酸到猛笑，她給兩人添了碗白粥，給自己夾了片煎蛋和豆枝醬菜。 

她一邊吃一邊想起剛才在門口，劉杉峰那孩子認真又微微緊張的表情。 

－－「阿姨，我明天再帶嘉恩回來可以嗎？」 

女兒似乎也嚇了一跳，可臉上羞澀的神態卻讓她心裡微微一動，好像知道了些什麼，一瞬間不知要說什麼才好。 

她很喜歡劉杉峰這孩子看她女兒的樣子，那是一種把她女兒完全放在心裡珍惜的樣子，所以那孩子鄭重的請求她反而讓她說不出拒絕的話。

兩個孩子都那麼大了啊。 

她一邊吃一邊看了眼剛才還在賭氣翻報紙、現在吃粥卻吃的正香的老公， 

。。。要怎麼跟老公說他的寶貝女兒晚上不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