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在北投?」阿慶在電話那頭跟日祁對眼,日祁湊了過來,問,「跟嘉恩哦?」

阿慶恍然,立刻一臉沉痛,「孤男寡女逛北投,溫泉水滑洗凝脂,流川你真的太奸詐了!」

 

流川支著電話擦頭髮,日式浴衣鬆鬆地在腰間打結,身上還蒸騰著剛泡完湯的熱氣和潔淨的舒適感。他嗤笑了聲,

「我好不容易放假回來,你連CALL我三通,就為了勸誡我不能孤男寡女出來玩?」他語氣溫平,聲音帶笑,「你和TRACY孤男寡女的次數要不要我幫忙算一算?」

 

「別別,」阿慶一秒投降,趕緊扯回正事,「你好不容易回來,正想找你呢。以前的阿牛學長還記得吧,他開了間運動酒吧,我們晚上過去捧場,怎樣?」

「。。。」流川默了幾秒,「今天晚上?」

 

「對啊,我們晚上十點碰頭,那間酒吧在**路上,叫。。」阿慶一下想不起店名,轉頭想找日祁,卻見他已經跑到櫃枱那邊跟小薇聊天,小薇一邊笑一邊拍他的手臂。

 

溫柔女友什麼的最好了,他想起正跟他冷戰的TRACY,几乎要嘆出氣來,

還好他還有好兄弟!

 

「今天晚上不行,」流川直接說。

蛤?怎麼不行?他還來不及揣測,流川下一句又砸了過來,語氣略有遺憾,「明晚也不行,我明天下午就得坐車回去收假。」

「實在很不巧,你跟日祁幫我和學長打個招呼,我下次回來一定過去找他。就這樣吧,BYE。」

 

「!--欸欸!」阿慶難以置信的瞪著已經在嘟嘟嘟的話筒,這是怎樣?!

他掛上電話,看見日祁走過來正要跟他抱怨,沒想到日祁卻先抱歉了,「阿慶不好意思啊,」

 

「小薇領到獎學金了,說要請我吃飯,」日祈不好意思的直咳,「本來她也要請你一起去,可是我想她獎學金也那麼一些,還是省點用,不要亂花的好。」

儘管日祁儘量表現出遺憾,可他一直往上翹的嘴角根本毫無說服力,「晚上你和流川幫我和學長打個招呼,我下次放假回來再跟你過去。」

 

阿慶呆呆看著他,一陣啞口無言。

一個在北投樂到掛我電話,一個臨時變卦還怕我當電燈泡,你們真的是我兄弟嗎?

 

**

 

流川掛上電梯邊的公用電話後又在原地站了好一會才走回房間,走道窗外一片春雨迷濛。

 --『我才沒有亂想。』

 

他低頭笑了笑,想起女友透紅的耳尖和垂眼也藏不住的羞澀和春意又忍不住深吸了口氣,身體跟著也燥熱了幾分。

 

--『我不想讓妳覺得我放假找妳只是為了那事。我想抱著妳睡,想看妳在我身邊醒來。』

他在樹林裡跟嘉恩說的是真的,他微扯嘴角。

 

只他身體裡累積的慾望也是真的。 

腦袋裡的天使和魔鬼拉鋸不休,眼看就要落了下風 ,他搖頭晃掉腦海裡的畫面,用門卡開了門。

 

房裡沒開燈,春末傍晚的光線隔著被拉攏的紗簾顯得黯淡,柔和的披灑在房裡各物上,也灑在正披著溼髮睡著的嘉恩身上。

 

流川心臟霎時停了一拍,空氣裡飄散隱隱約約說不出的味道,而嘉恩側躺在床上,一頭半乾溼髮就披著雪白的枕頭上。

藍底白花的浴衣大約沒有綁的很緊,隨著她蜷伏的姿態,衣襟鬆垮,一抹春光掩映其下,輕易便讓他看了去。

 

「嘉恩,」他喚她,嗓音異常乾啞。他坐在她身邊,手指梳攏著她的長髮。「起來,頭髮怎麼還沒乾就睡了?」

嘉恩無意識的嗯了聲,然後才半撐起身體伏在他腿上,「我好想睡,你幫我。。」她的氣息清淺地拂在他僵硬的腿間,「吹。。」

 

 ** 

興奮和期待讓她昨晚就沒怎麼睡好,今天又是爬坡又是驚嚇落水,泡完溫泉爬出浴缸後,睏意也一波波襲來。

她想也沒想地趴伏在他腿上,吹風機鳴拉拉在耳邊響著,頭髮在他指間被溫柔的撥弄,

 

這麼寵溺地被侍候著舒服到她就要睡著了,她側躺在他腿上哼哼了幾聲,挪動著想在硬梆梆的肌肉上找個舒服的位置,他的手卻直接壓上她的肩頭。 

「別動。」他低啞的聲音在她上方響起。

 

肩膀上的手有些燙,聲音也不若來時清朗。

 

「這樣不好躺。。」她喃喃抱怨著,沒管他的話,直接把背往他的腰際窩去。「我泡完澡好睏,你怎麼去那麼久--」

他手上頓了下,抽氣又嘆氣的聲音幾乎淹沒在吹風機嘩嘩的噪音裡。

 

流川偏過頭狠狠閉了閉眼,女友溫熱的背脊隱約碰到他起了反應的部位,一時間周身血液幾乎全往那裡衝。他不穩地吐口長氣,「那,等頭髮吹乾妳再睡一下,我晚點叫妳。」

 

「。。。好,」她整張臉都埋在他腿上,睫毛和鼻息輕輕地搔癢和拂動的感覺擴大再擴大,每個部位彷彿都能感受她淺淺的呼吸輕拂其上。

 

真要命!他忍不住握吹風機,拼命想召回些理智;

 

『你不能一進房間就滿腦子只想著那件事,』天使的聲音聽來虛弱又不妙。『那個。。。起碼也拖久一點。。。』

『沒錯,白日宣淫太不道德了,』惡魔擊掌附和,『這種事還是得等日落西山才行。啊!真巧,太陽下山了耶!

 

耳朵彷彿聽到嘉恩在叫他,他回過神,嘉恩已經按著後腦勺從他身上滾開,他手忙腳亂地關掉吹風機迭聲道歉。

對不起,」他攬過她的頭幫著安撫,又親了親她的頭頂,情緒落差太大讓他忍不住嘆氣,「很燙吧,對不起,剛走神了。」

 

「你怎麼了,我叫你兩次都沒聽到,」她揉著發燙的部位委屈的抱怨,

她被他按在懷裡,鼻間盡是他身上溫熱的乾淨味道,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聽出他聲音裡隱約的沮喪。

 

「還燙不燙?」

 

嘉恩搖頭,「不燙了,你也累了吧,」她伸手摸摸他的頭髮,想到流川昨天忙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才回來台北,說不定昨晚也沒怎麼睡,「你頭髮還溼的耶,」又摸了幾把,「我幫你吹好不好?」

 

「。。。」好不容易才熄下去的火焰又被擦出火苗,他尷尬地挪了挪身體,

明明嘉恩的聲音再正常不過,一點暗示的意味也沒有。

 

到底在純男人的世界待了幾個月,耳邊又聽了無數葷素不拘的段子,他有點禁受不住自己脫韁的想像力。

「沒關係,待會就乾了。」他聲音有點啞。  

 

「放心,我技術很好,」 嘉恩已經抓著吹風機爬到他身後咬他耳朵,「而且大人有大量,我才不會報復你。」

被牙齒輕咬的耳尖迅速泛紅,她盯著看著,腦子一熱,突然舔了舔剛剛輕咬的部位,舌尖滑過透紅的耳廓,又『不小心』掃過他的內耳,

 

「呃,咬太大力了,這樣比較不痛。。」臉上一陣陣後熱,她清了清喉嚨欲蓋彌彰地解釋。

 

流川拼命吸氣再吸氣,終於忍不住轉身抓住她,「嘉恩,」

 

眼看男友耳朵和臉上蔓起紅潮,她眼底波光瀲灧,臉上也粉粉一片赧色。「幹嘛,」她逞強地盯著他,不到幾秒目光左右飄移,看陽台外昏暗的天色、看室內的擺設,最後在他灼熱又燙人的注視下投降:「幹嘛不說話啦。。。」

 

老天!!他發誓他努力過了!

 

他拉過她,低頭尋著她的唇貼了上去,唇瓣廝磨,把她的輕呼全數吞入,舌探入她的嘴裡,一路蠶食鯨吞,順勢而為,直直將她吻壓在床上,

 

壓抑又渴望的喘息讓空氣都燥熱了起來,他的唇抵著她的,火熱和細碎的呼吸一路交融曖昧,額上沁出的汗珠就像他強撐的理智一般,搖搖欲墜。

 

和九份那一晚再難以比擬,他真切地碰過她,在她身上領略過男人幾欲滅頂的快感,可殘存的理智又微弱地提醒他下午那番自欺欺人的說話。

 

她突然咬他的唇。

 

她抬眼看他,看他驚愕地睜開眼,目光灼熱明亮地鎖住她,直盯的她全身莫名發軟發燙,

垂下眼皮輕輕舔他的唇,「痛不痛?」她輕聲問。

 

他手肘壓在她頭的兩側,身軀沉重又緊繃地壓著她,她忍不住挪了挪腿,卻感覺兩腿間抵著的灼熱愈來愈難以忽視,他的頭落在她裸露的肩膀上,粗喘的呼吸取代了回答。

 

「你要不要--」即使光線微弱也掩蓋不了臉上的兩團紅暈,她湊到他耳邊,吐氣如蘭,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咬回來?」 

 

他呼吸一滯。

 

曖昧的暗示像火種一樣,隨著耳邊羞澀綿糯的低語,蹭地在身上燎開蔓延,燒掉他所有自以為是的隱忍,也燒掉他所有理性和原本單純的想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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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酒媽媽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93) 人氣()